有人斬釘截鐵的說,如果砂朥越選擇退出馬來西亞、宣布獨立,一定免不了一戰。而出兵的一方, 當然,是馬來亞。
我想,這是大部分砂朥越人心裡的隱憂。即使嚮往獨立後的富裕自足,卻因害怕戰爭而裹足不前,寧可接受現狀,嘆三聲無奈後,繼續被大馬殖民,一代代當貧窮州的次等公民。
砂拉越和大馬分手,就必需落得兵戎相見的下場嗎?
或許未必。
第一,從歷史來看,砂拉越自始至終不是馬來亞的領土。現在大家都清楚,砂拉越是1963年以主權國的身份與馬來亞合組成"馬來西亞"。(從歷史動機看,共組大馬有兩大主因:其一、馬來聯邦的國父東姑阿都拉曼因為擔心與新加坡合組成馬來西亞後,華人的人口比例恐怕會超越馬來人,對馬來政權不利,因此極力拉攏砂沙,以擴大巫裔及土著選票基礎,保住馬來人執政權。
其二、二戰後,英國希望加速各殖民地的獨立,砂沙兩地當時似乎尚未具備自治的能力,加上共產主義紅色勢力蔓延,因此把砂沙拉進"馬來西亞",便於英國所代表的西方主義集團"管理"。即使當時砂拉越人反對這桩媒合抗議聲浪不小,但形勢比人強,硬是被不具民意代表性的幾個人,大筆一簽,被送作堆。)
馬來亞、沙巴、砂朥越在"馬來西亞"內彼此地位平等。因此馬來亞無法以維護國家領土主權完整的名義出兵砂拉越。
如果馬來亞出兵,只會坐實侵略併吞他國的罪名。聯合國不會坐視不管。
第二,馬來亞出兵除了得看美國、中國老大哥的臉色,還得問問東協各兄弟的意思。砂朥越外海100浬即是東北亞運輸命脈,南中國海目前是中美角力的戰場,國際強權環伺,誰都不希望區域動盪。而砂拉越油氣及天然資源豐富,國際老大哥們都清楚馬來亞出兵意欲何為,要吃天鵝肉,請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吧!
第三,別說馬來亞真的出兵砂拉越,只要放出風聲,馬來亞股市必然大跌,外資馬上卻步,甚至撤資。馬來亞目前國庫空虛,財政困境難解,而打戰是很燒錢的事,即便拿下砂朥越或許不費吹灰之力,但引發的後續效應,例如遭受英聯邦開除會籍、被國際經濟制裁,馬來亞傷得起嗎?
第四,馬哈迪在聯合國接受國際採訪時指出,沒有任何條約限制沙、砂脫離馬來西亞,而是沙砂人民決定選擇留在馬來西亞。這採訪記錄見諸國際媒體,留下了白紙黑字。既然沒有條約限制分手,馬來亞更沒有出兵的理由和立場。
第五,馬來亞出兵砂朥越,只會突顯了其意圖併吞砂朥越的真面目,必將激起更多砂朥越人的憤慨及反感。強佔砂拉越後,此起彼落的反抗行動恐將讓馬來亞窮於應付,包括可能出現在馬來半島各大城市的或明或暗的抗爭,憤怒的砂朥越志士們必定以最小的成本發揮最大的效果,因此一旦發生恐怖事件,必將引發馬來半島社會動盪不安,
觀光業停擺、外資撤走,馬來聯邦被低迷的經濟搞得焦頭爛額、黨派權位之爭暗潮洶湧之際,又必須三天兩頭忙著滅火,勢必心力交瘁,馬來聯邦內鹰派和鴿派的鬥爭加劇,國際和國內的壓力交迫,馬來亞政府有能力應付嗎?
因此,聰明的馬來亞必定會衡量出兵的代價和後果。
第六,併吞砂朥越容易,但接管困難。不管是馬來亞空降行政官員,或扶植砂本土傀儡官員,都將遭受砂人民的抵制。以柔順居多的砂朥越人可能會採取消極的不合作抵抗模式,較熱血的可能會採取比較劇烈的抗爭行動。馬來西亞必需宣布全國戒嚴,才能應付接下來漫長的抗爭陣痛。這一宣布,馬來亞經濟勢必內傷。
馬來亞傷得起嗎?
第七,馬來亞出兵砂拉越,對沙巴主張脫馬的勢力、乃至常和聯邦嗆聲的柔佛州,非但不能發揮殺雞儆猴的效果,反而會引發對馬來聯邦貪婪鴨霸、以強欺弱的反彈。當沙砂兩地追求獨立的志士串連,在沙巴點火,掀起另一波獨立浪潮,馬來亞不得不擴大戰綫,疲於奔命。
此時,東協及聯合國勢必介入,結果必然是加速沙巴和砂拉越的脫馬獨立。
縱觀上述分析,馬來亞出兵砂拉越的機率極低。
砂拉越要脫馬獨立,馬來亞頂多透過談判、勸阻或走國際仲裁的方式把砂拉越留在馬來西亞。
或是最終讓砂朥越人民以公投形式選擇去留。
另外也有許多人擔心,沒有軍隊,砂朥越的國防怎麼辦?
沒有武裝自衛的力量,砂朥越有條件獨立嗎?
事實上,全球有23個國家沒有軍隊。
例如安道爾(Andorra)、哥斯達黎加、列支敦士登(Liechtenstein)、梵蒂岡(Vatican City)、薩摩亞(Samoa)、瑙魯(Nauru)、吉里巴斯(Kiribati )和其他小島國家,都是沒有軍隊的。
還有,有6個國家沒有足以維持基本防衛任務的常備軍。這些國家包括冰島、海地、摩納哥、毛里求斯、瓦努阿圖(Vanuatu)和巴拿馬。
有些國家在形成、獨立的時候,便已經沒有軍隊。例如密克羅尼西亞聯邦(Federated States of Micronesia)、帛琉(Palau)、薩摩亞和圖瓦盧(Tuvalu)。
至於海地、格林納達(Grenada)、巴拿馬(Panama),和哥斯達黎加(Costa Rica),則經歷了一個完整的非軍事化進程,政府決定解散軍隊,並把這決定納入國家憲法。
當然,解散軍隊帶有風險。事實上,這些非軍事國家往往跟一些較大的國家簽署了保護協定。例如冰島在北約的保護之下,不同的成員國會輪流守著冰島領空;
摩納哥受法國的保護;意大利照顧梵蒂岡(Vatican);
安道爾更聰明,跟有可能入侵的兩個鄰國──法國和西班牙──都簽署了保護協議。
薩摩亞(Samoa): 該國沒有常備軍,自1962年與紐西蘭簽署協議後該國由紐西蘭提供軍事援助。
索羅門群島(Solomon Islands): 現在該國沒有常備軍,由澳洲和紐西蘭協防。
冰島(Iceland) : 冰島自1869年後就不再設有常備軍,不過該國是北約成員。雖然冰島沒有常備軍,但是冰島擁有一支參與海外維和任務的軍隊,國內也擁有警察,海岸警衛隊及特警。該國同挪威、丹麥及其他北約國家在安全問題上有著合作。
摩納哥(Monaco): 摩納哥的防務由法國負責。不過,摩納哥依然保留著兩支武裝力量:負責保護摩納哥大公的槍騎兵隊以及負責消防的消防工兵隊。另有摩納哥市政廳屬下的警察部隊負責治安。
砂朥越獨立初期,可以參照無軍隊國家的做法,與週邊國家簽署保護協議,同時尋求其他國家協防。
砂拉越曾是英殖民地,更是由英國人創建的國家,因此可尋求英聯邦國家:紐西蘭、澳洲、汶萊;馬來亞的協防。
尤其是新加坡,以某種程度而言,欠砂朥越一個公道。
當年若不是李光耀極力鼓吹沙砂合組馬來西亞,砂朥越今天不會被馬來亞殖民和剥削,至今無法翻身。原本當年沙巴的卡達山領袖唐納史蒂文(即"敦法"Tun Fuad Steven)正與砂拉越和汶萊領袖協商,打算成立「婆羅洲」聯盟,但因為李光耀的成功遊說,敦法被權位所誘,於是放棄一貫反對合組大馬的初衷,答應了李光耀,所以有了「馬來西亞」,要不然所成立的應該是「婆羅洲國」。
所以說,新加坡改寫了砂沙的歷史,李光耀把這兩塊豐饒的國土送入馬來亞虎口,這筆帳歷史始終記著,李光耀現已入土為安,他心底到底有沒為此感到歉疚,我們不得而知。但今天東馬人在新加坡工作,可以提前提領公積金,而西馬人卻無法享有這種待遇,或許正是新加坡政府某種贖罪的心理展現吧?
因此,就歷史道義而言,新加坡是該在軍事上積極協防砂拉越。新加坡雖然是個小國,但擁有精銳的部隊和武器,新加坡士兵接受以色列的訓練,以色列是個短小精悍的國家,在中東眾敵環伺之下,沒人是它對手,新加坡即是以它為楷模。
砂朥越將來若成立軍隊,也可請新加坡代為培訓。
另一個自保的辦法,就是藉由和大國的合作,結合為利益共同體,讓大國成為砂朥越的金鐘罩。
砂朥越位於赤道附近,有利於衛星發射,因為
一:緯度越低地球的自轉速度越快,火箭飛行速度是運載火箭的速度與地球速度的轉動分量相加,運載火箭速度相同的情形下,地球的轉動速度越快,被發射衛星的軌道速度越大。從而達到節省燃料,增加載荷的效果。
二:飛行距離短,從靠近赤道的發射場發射地球靜止軌道衛星時,可使衛星的飛行軌道越靠近地球靜止同軌道,可以節省衛星發射所需要的能量,也可以延長衛星運行壽命。
之前曾有中國專家訪砂時提出在砂朥越建立衛星發射站的建議,但未見砂朥越政府積極回應和跟進。
如果能在砂設立衛星發射站,對中砂雙方都是雙贏策略。除了衛星週邊產業可能在砂設廠,引進人才和技術,創造更多就業機會,讓砂子弟可以返鄉就業外,同時,可以讓砂朥越經濟從依賴油氣等天然資源轉型進入科技工業,更重要的是,中國政府為了保護自己的產業設施,也勢必得確保砂朥越的和平穩定,用一個不太貼切的比喻,就好像紅毛丹樹養了紅螞蟻一樣,任何人想摘紅毛丹,先經過紅螞蟻這一關吧!而中國可以扮演紅螞蟻的角色。
同樣的,砂朥越的油氣開採、雨林植物新藥研發、國際學校分校設立、以各種優惠條件吸引外資設廠等等,皆可循此一模式,藉由和大國的合作,讓彼此同坐一條船上,
結合成命運共同體,從而保障自身的國防安全。
獨立復國是砂拉越快速邁向富裕繁榮的途徑,而完成獨立復國的真正關鍵在全砂人民的意志。
如何透過釋疑,解除砂拉越人心底對獨立的各種隱憂,同時對人口佔比最多的伊班同胞們進行教育和宣傳,讓大家能更具體的想像獨立後的美好願景,喚醒獨立復國的熱情和鬥魂,是砂拉越獨立運動者在末來兩年的任務和使命。
當然,很多人內心暗地裡都在期待砂拉越能出現一位"李光耀",或一個彷如摩西帶領被奴役的希伯來穿越紅海,前往應許之地的人物。我們不知道這樣的領袖何時浮現,
但是我相信時勢造英雄,一旦獨立的呼聲如波濤汹湧、復國已然成為全砂民的共識和民心所繫時,領袖必定誕生。
當內心對光明未來的期盼大於陰影面積時,我們就能像電影" The Shawshank Redemption"中的男主角,即使用湯匙也能在森嚴的監獄裡,一匙一匙的挖出一條生路。
何況陰影,很多時候是人們不實的耳語,然後我們用恐懼把它放大形成的。
有時候,桃花源其實就在轉角處,荊棘的路並未如想像的長。
加油!
資料參見:
1. "沒有軍隊的國家列表- 維基百科"
2. "https://www.outside.hk/這23個國家,把軍隊解散了/"
3. http://www.twgreatdaily.com/cat39/
4. "被愚弄的唐納史蔏芬斯"http://www.ehornbill.com/…/2012-11-0…/72-2012-11-06-15-39-02
5."https://www.globalfirepower.com/country-military-strength-d…"
6."http://www.twgreatdaily.com/cat98/node447883"為什麼漢都亞在大馬歷史記載中消失了??大馬人一定要知道的真像